迈克尔杰克逊的父亲豫东这个普通的村庄迎来又一个新春。鞭炮、礼花、高跷队,以及许多从城市返回的孩童,将这个日常沉寂的村庄装饰得尤其热闹,一时也充满了活力。
村外的田野间,车流不断的高速公路两侧,绿油油中泛着微黄的麦田,积蓄着生机,等待着春日来临之后的勃发。
得益于小年夜的一场大雪、立春未至,卯兔年春节并没有裹杂着旱情的焦虑以及追肥等农事带来的忙碌。
在乡村,冬日的早晨,往往会来的晚一些。但对于老赵来说,每一个早晨都是忙碌的,只不过冬季的这份忙碌,步伐迈得不用那么快。
端草、饮水、拌料……周而复始,早晚两次,每次每槽四篓草,槽有四,牛则八九头。
除了养牛之外,还耕种着六七亩地,种些小麦、玉米、花生,偶尔种植一些经济作物。2022年,小麦、玉米、花生价格较高,卖粮收入比往年高了不少,这也让他们这代已届古稀之年的老人们,更舍不得离开手里的地。
村里,这批年逾花甲的农人,还是种植粮食的主力。随着耕作收获机械化程度的不断提高,以及粮食流通速度的加快,不少人还把乡邻亲戚不种的地接手过来,扩大了种植规模。
本爷和柱爷是其中的两位,老夫妻在家照看孙子、孙女的同时,还侍弄着二三十亩地,打药、施肥、灌溉、拔草,干了40多年的农活早已轻车熟路,得益于耕种收机械化,种地越来越省力、省心。
掰着手指头算一下,在这个不大的自然村中,仍有20多位六七十岁的人,从事着农业种植。
在他们看来,已经过了出去打工的岁数,又要照看孙男娣女,种好地、多种点地,是当下更好、更适合的状态,既有适当的收入,又不必离开乡土奔赴陌生环境,也能够以闲不下来的姿态对将来报以更大的期许和希望。
这或许是村中土地至今只在乡邻亲戚之间不断转手,未出现大面积流转、连片种植的原因之一。
平叔去年种了30多亩地,一个人。平婶外出 打工,孩子在外做生意或打工。村里像平叔这样五十来岁的“年轻人”,仍在种地的不过六七人,至于40岁上下及岁数更小的年轻人,除了一两个种粮大户,已经难以看到。
除了传统种植的小麦、玉米、花生,这片土地上也有不少人在种植大蒜、元胡等经济作物。
元胡作为一种中药材,近年来随着浙江商人到此收购,种植进而在周边推广开来,相比于种植冬小麦,收益要好得多。去年的元胡行情尤其好,亩产在400~800斤,收购价格甚至达到了10元/斤以上。这让去年种植七八亩元胡的平叔收入增加不少,冬种之时也带动了更多的元胡种植。
现在信息相对发达,农民在种植方面有了更多的选择,作物间比较收益和种植风险成为这种选择的决定性因素。
出了村子向南,是另一个以种植花木闻名的县。几年之前,这片乡土上人们口中的大“官道”两边,都是种植各种景观树的土地,也将那里的流转费抬到1000元/亩以上,相比当地乡邻间粮食种植的土地流转费高出了不少。也许是需求萎缩,也许是总量过剩,疫情以来陆续有景观树种植的耕地恢复到农业种植,渐渐长大的景观树已经卖不出去或卖不上价。
不远村庄的一片大白菜地,没有等到种植者来收获,已经冻烂在地里。或许是因为产量过剩,或许是赶上集中上市,这一季白菜的行情尤其不好,年前乡间集市价在0.2元/斤左右,完成收获甚至抵不上雇工的费用。
农业种植,是大多数乡村的主业。正是这一个个沉寂、不显眼的小村庄,犹如夯实国家粮食安全根基的“细胞”,拱卫着“大国饭碗”。确保种粮农民收益,也就确保了饭碗端在自己手上。
高标准农田建设的切实落地、良种良法的多维推广、农机配套设备的不断升级、种粮社会化服务水平的不断提升、粮食收购政策的持续完善……才能让仍在辛勤耕作的老农种得更省力、更省心,让扎根乡土的种粮大户更有希望、更有奔头,让有志从事粮食及农业的中年人、年轻人种起地来更便捷、更智能,让当下的种粮主体始终保持种粮积极性,夯实粮食安全的生产根基。
正月初六,随着越来越多的车子驶离乡村,根植于此的父辈和子女,在两条路上同时开启了新一年的奔波和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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