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域22mt。它是广州最大的花卉市场,占地4万平米,盆栽、鲜花、干花、永生花,品类繁多,芬芳烂漫,价格低至几元,买不了吃亏上当。
坐上5号线一路向西,抵达滘口站。再搭乘两块钱的便民车,沿途穿过老花卉市场、铁路涵洞,不一会,就能闻到满街花香。
虽然不是第一次过来,但置身花海,也要缓一会才能清楚东南西北。市场细分成八个大区,人气最高的是鲜花区,好货密集、姹紫嫣红,过来的人十之八九都会先逛逛这里。
第一波人潮已经散去。他们通常是广州或者周边城市的花店老板,凌晨三四点就赶过来挑货,论斤论扎,趁着夜色打包带走——几个小时后,鲜嫩的花儿就出现在城市街头巷尾。
他们深谙讨价还价的生活哲学,享受挑挑拣拣的乐趣,也将这里变成家长里短的社交场。
“老板,香槟玫瑰价格能不能少点?”“送女朋友洋桔梗白色好还是粉色好?”“今天过来晚了,想买的姜花一直没看到。”“梵高画的是不是泰迪向日葵?”
市场里的国产花占绝大多数,通常来自云南昆明,少部分产自广州本地。进口的高级花挺少,常见的是荷兰郁金香与南非帝王花。但无论国产还是进口,这里无一例外的经济实惠,甚至超乎想象。
这是几乎涵盖90%的玫瑰花品种,最常见的是卡罗拉、香槟、戴安娜、紫影、冷星。比起外面的花店,花朵更硕大、花瓣更茂密、价格也更感人,多数在10元/扎。轻轻拆开,里面至少十七八支。
洋桔梗,花语“真诚不变的爱”,最得情侣欢心。它们全部来自昆明斗南,花卉市场的老板们按斤数批发,卖出去一般是20元/扎,利润大约几块钱。
满天星,既不妩媚也不芬芳馥郁,喜欢的人爱它细碎的绚烂。市场里有鲜花和干花可选,售价都挺便宜,5块钱就能买走,以至于老板们都不正眼瞧下。
泰迪向日葵,学名叫“重瓣向日葵”,原产自北美洲,因为花盘硕大、鲜艳夺目,像个毛茸茸的泰迪,故此得名。梵高的名画《向日葵》就是它。价格15元/扎,一扎四束,品质都不错,遇上大方的老板还能少几块钱。
50块钱花完,手里一下子变得沉甸甸。还有很多花儿只能忍痛割爱:百合、小雏菊、绣球花……没办法,实在抱不动。最后还入手两个清仓打折的花瓶,老板搞来几张旧报纸包好,细节很贴心。
抱一捧鲜花回家,是挂念,是浪漫,是爱,是不敷衍。这处花卉市场,还是很多人与鲜花有关的故事缘头。
林哥习惯每天上午过来买花,骑着一辆单车。他的花店紧邻滘口地铁站,面积不大,年轻人是主顾。玫瑰花、洋桔梗、康乃馨、百合花被放在后座,风一吹,花香四溢。“不开心的时候,看看这些花就好了”林哥一脸溺爱。
小默和同学从顺德坐地铁过来买花,他大学的专业是茶文化,听起来就挺讲究,还会涉及一点插花技艺。朋友曾送过他一盆菊花“凤凰振羽”,就在岭南花卉市场里挑的。
Alice家住在番禺,专为姜花而来。姜花又名蝴蝶花、香雪花,可观赏可入药,她在市场里找了很久,如果没有鲜花就打算买些种子回去——Alice栽过矮牵牛、满天星,她想做个园丁。
有故事的人,还有花卉市场的老板们。卖花是一件浪漫温柔且被人羡慕的事,他们用亲身经历告诉你:只说对一半,浪漫会过期,劳心劳力才是生活日常。
凌晨3点卸下从昆明运来的鲜花,摆在档口,等顾客上门,一直到晚上8点才收工。这是罗姐的工作时间,也是花卉市场里绝大多数店主们的日常。
她是江西人,90年代就在老花卉市场做批发,2008年搬到新花卉市场,租下四五个档口,专门卖洋桔梗与康乃馨。罗姐说,刚入行的时候,亏过不少钱,这几年生意一般,卖一半至少剩一半,赚得少还很累。
她最盼望过节的时候。七夕、情人节、教师节、母亲节,每天可以卖出几千扎。价格不会涨,罗姐说,“走的是薄利多销。”
孙玉在鲜花区有自己的花店,推开门,袭来一股寒气——10℃左右的温度,能让花儿的保鲜时间更久。
店里的花大部分源自云南,也有荷兰与南非的尖货,最贵的单品是嘉兰与刺芹,一株要100多。1995年就入行,孙玉几乎认识几百种花,跟无数人打过交道。“卖花很累也容易开心。”她说。
60岁的徐姐老家在河源,两年前她和爱人盘下市场几个档口,专门卖玫瑰花,“玫瑰是主花,和各种花儿都配”。阿洁也只做玫瑰花生意,她在番禺开过花店,2012年关店来到市场卖花,顺便做做包花业务。
阿洁回忆,一对退休的老人是花摊常客,逢年过节都会给自己包个红包。一对90后夫妻也是老主顾,前几天还带着几个月的孩子过来买花,“我给他们送了几束,感觉大家已经成为朋友。”
周浩瑜在花卉市场里开了一家永生花店,店员们的平均年龄只有24岁,大家因为共同的爱好聚在一起。
永生花技艺颇繁,需要经过脱水、脱色、烘干、染色一系列工序,保存时间大约在1-3年。镇店之宝放在最显眼的地方,那是用绣球花瓣一枚枚粘上去的动物模型,售价不菲。浩瑜笑着说,希望几对情侣把它们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