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妻不撒娇在这场开始自2020年的新冠疫情中,2004年为非典“火线研发”的连花清瘟系列一战封神。
无论是在家、在医院还是在方舱,不管是轻症、重症亦或是无症,这款神药以远高于其他药物的存在感,为对抗新冠病毒立下了汗马功劳。
其研发方以岭药业也在疫情中获得了应有的回报。仅通过销售连花清瘟产品,这家公司就在2021年前9个月内挣了33个亿,贡献了其当期收入的41.6%。
然而,以一家自媒体深挖“世卫组织推荐连花清瘟”消息内幕为起点,“娱乐圈纪检委”王思聪跨行“执法”,医学科普媒体“丁香医生”发文《不要吃连花清瘟预防新冠》紧随,让这个话题变成了近期社交平台最大的一场争议。
目前,拥有4000万粉丝的王思聪已经被微博禁言,但随着舆论发酵,不仅连花清瘟和以岭药业,整个中药都被拖进了漩涡。
近年来,随着我国经济稳步发展,人民生活水平显著提高。同时,当前人口老龄化趋势亦逐渐明显,人们的医疗保健需求日益高涨,在这一情况下,国家连续出台了多项覆盖传统医学发展各关键环节的法律法规及意见措施。
近10多年来,国家对我国民族传统中医药发展的支持,可谓是不遗余力,甚至还出现了超药品待遇。
尤其是中药饮片,获得了严格禁止外商投资、不进入各省药品集中采购招投标、不在药品降价范围内、允许医院保留15%零售价格加成等政策支持。
根据前瞻产业研究院《中国中药行业发展前景预测与投资战略规划分析报告》,在2018年之前,中药业主营业务收入经历了连续多年的增长。其中,中药饮片加工、中成药生产等细分领域都在同一阶段获得了增长。
遗憾的是,2017年,中药注射液被严格监管等一系列事件的发生,打断了这一趋势。
2020年疫情到来,在生物医药行业整体增长的情况下,中药行业却遭冷遇,营收下滑至5600亿元。
好在,国家发布的各项中药产业支持政策表明,政府不但将逐步增加对中医药产业的投入,扶植中药产业的建设,还将从根本上保护中药企业的发展,有利于整个中药产业水平的提升。因此,预测2026年中国中药业主营业务收入约为6000亿元左右。
虽然大环境整体火热,但是关于中药,种种不和谐的声音也开始产生,尤其是关于中药“利润高”的说法,颠覆了以往人们对其“物美价廉”的观点。
去年12月18日,中国中药协会发布了一份“2021中成药企业TOP100发布”,前瞻经济学人查询了排名靠前的几家药企财报,其中:
步长制药未发布2021年报,2020年营收160亿,利润19亿,净利率11.6%,
在2019年医保谈判中,19个拟谈判的中成药,有18个谈判成功,顺利进入国家医保。另外,2017年谈判成功的5个中成药在此轮续约谈判中也全部再次入围,谈判成功率达到了96%以上。
而在这23种药品中,降价幅度在5成以上的比比皆是,还有部分中成药价格大降8成以上仍愿意进医保。
与之对比,国内主营现代创新药的典型公司中,上海医药净利率2.3%,远低于中药头部企业,一些新兴的Biotech类公司,如百济神州(净利率-118%)、君实生物(净利率-17.2%),更是还在亏损的路上疾驰。
当然,西药企业中并非没有亮眼的,不过主要是因为其业务迎合了抗疫需求,例如疫苗龙头智飞生物净利率达到33%;新冠仿制药制造商药明康德净利率22.3%;新冠抗原快检产品制造商万泰生物净利率34.5%等。
有趣的是,这种“中”“西”之分不仅在药企之间,药企内部也存在。例如广州白云山,因为化学药营收占比近一半,业绩受“拖累”,导致净利率成为几家中成药企业中最低的。
在上述中药头部企业中,广州白云山去年研发投入占营收比例为1.27%,云南白药为0.91%,同仁堂为1.2%,步长制药为4.51%,华润三九为4.12%,天力士为7.2%。
2021年,全球顶级药企研发投入前10中,罗氏研发占比达到23%,强生为16%,辉瑞为17%,默克为25%,百时美施贵宝为24%,阿斯利康为26%,诺华为17%,葛兰素史克16%,艾伯维为12%,礼来为25%。
从绝对数上看,中药企业研发投入顶多在数亿人民币的级别,而仅罗氏1家,研发投入就在161亿美元。
而在国内,也不乏在研发投入下血本的现代医药企业。2021年恒瑞医药研发投入达62.03亿元的新高,占营收比重达到23.95%。
二者之间之所以会出现如此大差异,研发流程上的差异或许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现代化学、生物药物的研发是一项耗时费钱的任务,除了要有核心技术之外,还需要有足够的时间和资本。
根据2020年发表于《美国医学会杂志》(JAMA)的一项研究显示:一个新药的中位研发成本约10亿美元,平均成本为13亿美元,肿瘤和免疫调节药物的研发成本更高,平均数为45亿美元。
对于一种新药,药企需要花费10-15年,通过化合物研究、临床前研究、临床试验、上市4个关键阶段,充分验证其有效性和安全性。其中,第三阶段“临床试验”最为耗时,一般需要6到7年。
全球范围内,新药研发临床I、II、III期的平均成功率分别为63.2%、30.7%和58.1%。换言之,整体来看,一款新药的成功率不到10%。
也因为如此,在药物研发过程中投入大量资金的药企,一旦成功,都会在20年专利有效期内制定高昂售价,以期不仅收回药物成本,还要覆盖其他失败项目。
2017年末,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公布《中药经典名方复方制剂简化注册审批管理规定(征求意见稿)》,规定对来源于国家公布目录中的古代经典名方的中药复方制剂(以下简称经典名方制剂)申请上市实施简化审批。
《征求意见稿》表示,符合要求的经典名方制剂申报生产,可仅提供药学及非临床安全性研究资料,免报药效研究及临床试验资料。
受访药审专家介绍,新药上市之前要进行3期临床试验,是由西药的理论特征和临床应用所决定的。
虽然实验室阶段西药新药的理化性质、分子结构式、药理学和毒理学都已弄清楚,但真用到人身上,临床有效性和安全性仍然未知,因此必须经过临床对照试验验证其安全性和有效性。
而经典名方都已有长期的人用经验,疗效和安全性得到广泛验证,“对于这些方剂的开发实行简化程序,有助于节省经费等”。
例如,这次引发争议,并且让以岭药业出面辟谣的“连花清瘟只用15天研发”,就来源于《中国中医药报》2004年6月30日的文章《在血与火的洗礼中绽放科技之花—连花清瘟胶囊研发纪实》。
文中称,以岭药业“昼夜攻关,在短短的15天内完成了’连花清瘟胶囊’的提取、浓缩、干燥、成型等生产工艺和质量标准的研究工作”。
虽然以岭药业声称这一说法不实,但在其回应中,从2003年2月SARS疫情暴发,到其2003年6月获得临床批件,比起现代西药3-6年的临床前研究依然迅速得多。
在进入“绿色通道”上市后,接下来2008年的手足口病、2009年的甲型H1N1流感、2020年开始的新冠疫情中,连花清瘟抓住了每一次机会,回报人民对它的信任。
不过,尽管连花清瘟产品的有效性已经在实践中得到广泛证明,但个人使用时,依然要谨慎。
中国科学院仝小林院士根据支援武汉时的感受,断定“在当时非常湿冷的环境下,这个病是寒湿疫”。
而北京中医药大学专家刘景源教授认为,新冠肺炎的辨证要看时节,比如夏天爆发的新冠肺炎不是寒湿疫,而是温热疫。
天津中医药大学校长张伯礼院士则认为,新冠肺炎应该定性为湿毒疫,有湿邪郁肺、邪热壅肺、邪毒闭肺、内闭外脱四个中医症型。
武汉大学医学院宋恩峰教授认为,新冠肺炎属于“湿、热、虚、毒、淤”五种,跟寒无关,是病毒感染和人体正气斗争的结果。
由于中医药最为讲究“一病一人一方”的“辩证施治”原则,在新冠存在如此复杂症型的情况下,连花清瘟胶囊这一单一药物能起到多大作用,在中医内部也存在争论。
[1]《2022-2027年中国医药行业市场前瞻与投资战略规划分析报告》,前瞻产业研究院
[2]《2022-2027年中国中药行业市场前瞻与投资战略规划分析报告》,前瞻产业研究院
[3]《福建漳州73家医院“集体沦陷” 医疗腐败推高多少药价?》,中国青年报
[4]《30家中药上市企业晒业绩,近六成研发投入同比增长超20%》,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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