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圈宠今年,为表彰为茶行业发展做出卓越贡献的杰出人物,倡导茶行业的正能量,让社会大众更加了解茶行业,引导茶业行业朝着蓬勃健康的方向发展,由茶道新生活平台联合中国茶人新春茶会组委会共同发起的首届茶人精神奖——“大地奖”。
姚国坤老先生,是首届“大地奖”中获得“特别致敬“的前辈。姚老从事茶科学、茶文化研究60多年,德高望重,是中国国际茶文化研究会常务副秘书长、学术委员会副主任、学术部主任,浙江树人大学教授,是我国早期援外的重要茶叶专家和顾问之一;60岁后,姚老全身心投入中国茶文化研究与推广,筹建了全国第一所茶文化学院,出版茶学、茶文化相关书籍70多部,并多次受邀到美国、日本、韩国等国家,推广中国茶文化。
奖项公布后,茶道新生活团队前往杭州,与姚老深入对线余年的风雨茶人生。本文以第三人称记录《茶源地理》主编吴垠与姚国坤先生的访谈。
每一位第一次走进姚老家的人,可能都会有种“不愧是姚老的家”的感觉。在他家的客厅、书房,随处可见不同的茶品、茶具以及数不清的茶书,这位事茶60多年的茶届泰斗,他的家给人的感觉就和他一样积淀深厚。
除了茶、茶具和茶书,姚老家的客厅有两幅非常醒目的照片,一幅是他和太太的合照。姚老和太太在大学相爱,回想当年大学恋爱的那些情侣,姚老说他们那时毕业后真正结婚、白头偕老的,就只剩他们这一对了;
另一幅是姚老手捧紫砂壶的单人照,摄影师很好地捕捉到姚老给人那种和蔼可亲的感觉。看这两张照片,不难发现一个共同点——姚老的标志性笑容,进门之后,姚老招呼我们坐下慢慢聊的笑容就是这般亲切。
姚老今年85岁了,谈起自己的人生经历,他说从20岁考进浙江农学院茶学系开始,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茶。
1937年,卢沟桥事变三个月后,姚老出生于杭州湾湿地一个贫苦的盐民家庭,父母都是不认识字。好不容易供姚老读完小学,这个生了8兄弟姐妹的家庭,再也供不起他读书了。小学毕业后,有两年的时间姚老是去帮人放牛帮补家计,时隔70多年回忆起这段经历,姚老还记得当年帮人看一天牛可以换一斤多米。
后来,姚老的伯父、民国精武门著名拳师姚电侠知道了这件事,就劝姚老的爸爸,说:“一定要给阿坤读书,我们家里穷,给不了子孙什么遗产,给他读书就是最好的遗产!读了书学了本事,火烧不掉,贼偷不去,永远在身上。”
伯父的这个劝谏,改变了姚老的一生。那是1952年,姚老家里把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凑出学费给他读书。从家里走了80多里路,到著名的春晖中学考入学试,辍学两年的姚老的成绩根本没法达到入学要求。最后校长看姚老哭着一定要读书,又看他是贫农子弟,成分很好,决定收他入学。
春晖中学从民国开始就是当地的名校,李叔同、夏丏尊、朱自清、朱光潜、丰子恺这些鼎鼎大名的人都曾在春晖中学当过老师。中学的第一年,两年的放牛经历,让姚老完全没法跟上教学的节奏,他只能比别人都拼命地用功,拼命地看书学习,姚老回想当年,说自己常常熬到鼻血都流出来。功夫不负有心人,从第二年开始,姚老的成绩就已经时前十几名了,到了第三年常常稳居前五,毕业时他轻松考上了高中。
高中时期,姚老的成绩一直相当好,报考浙江农学院茶学系时,成绩公布他是班里的第一名。
回想填志愿的时候,他说那时候没有现在的孩子想得复杂,就是考虑自己是农民的孩子,就报一个农业院校,选茶学系只是觉得这个专业比较新奇。姚老说,自己读大学前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茶,跟别提茶文化了,因为家里穷,他甚至连茶叶都没喝过、没见过。
姚老应该也没想自己这样“草率”的决定,竟然从此将他与茶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再也没有分开。
整个大学生涯,姚老保持了一个纪录——三十多门功课全是90分以上的全优成绩。这也让姚老一毕业就获得老师们的共同推荐,成为全校唯一一位留校任教的学生。
在留校一年后,浙江农学院茶学系与中国农业科学院茶叶研究所“系所合并”,姚老被并到了茶科所,从此开启了长达30多年的茶树栽培、茶叶科研的工作。
1972年,35岁的姚老作为茶叶专家,被派到非洲马里,协助当地实现每年产出100吨茶叶的目标。
姚老抵达当地,就发现面临两大难题:一是茶园就在撒哈拉大沙漠边缘,土地基本都是沙土,无法给茶树提供充足的营养;二是茶树长得太高了,全都超过两米,茶叶连采摘都困难,更别谈增产了。
面对这两大难题,姚老马上在当地四处考察、寻找解决方法。很快,他就发现虽然茶场离沙漠很近,但远一点的地方就有大片的牧场和原始森林,原先当地人的生活都是以放牧为主,那里到处都是牛粪,这样茶园肥料问题可以解决了。
让姚老没想到的是,当他提出将牧草埋到茶园地里,再施以牛粪的施肥方案,当地的马里人都不干了,他们认为牛粪这么臭,这样种出来的茶叶不也都得臭了。于是,姚老不得不先干一段时间科普工作,最后在说服当地的技术干部、让他们理解物质转化的过程后,由他们参与说服当地人,方案才得以顺利实施。
接下来,姚老跑去查阅了当地历年的水文资料,了解当地旱季、雨季的时间,胸有成竹之后,在旱季结束之际,划出一公顷试验茶园,计划将这一公顷内的茶树从2米多高,修剪到80公分,一个按照当地人平均身高的最佳采摘高度。
没想到当地人又不干了!姚老只好赶紧再次科普,从教授技术员原理,到报备给大区主管官员,科普了一轮最后到负责砍树的茶农,还是不敢砍。姚老只好向他们保证,要是这些茶树死了,他们不用负一点责任,所有责任他自己一个人承担,这才顺利把试验推行下去。
茶树修剪过了一个多月,树还是光秃秃的,一片新叶都不发,这下连姚老自己也急了。这时候,还有人去大使馆汇报,说他一个35岁的年轻人只有理论,没有实践经验。
好在,他去检查茶树的时候,发现枝干都没有干枯,内部还是由充足的水分。等到差不多一个半月,茶树都开始发芽了,50多天后,原本像被烧过的那一公顷实验茶园,又恢复了绿油油一片。不久之后,两国的官员来参观,看到这片整整齐齐又生机勃勃的试验田,都赞叹不已。
随着,这片田的实验成功,姚老计算好不影响产量的前提下,一片一片茶园轮着把茶树修矮。
当这些问题都解决后,姚老开始着手解决最后一个影响产量的问题。姚老通过分析发现,当地产量上不去,还有一个关键因素是当地人懒得去采茶,常常是采一点就休息,采一点就休息,很多茶芽就这样被留在树上成了老叶。
姚老通过看过去的纪录,得知马里是一年四季都可以采茶的,但是因为有雨季、旱季之分,每个月的产量都不一样。他就100吨目标的总产量,按比例摊分到每个月。到采茶的时候,他让会计跟着他走,采够多少,现场马上给钱,农民的积极性立马提高。于是,在他援助马里的第一年,就超额3吨完成了国家交给他的任务。
由于出色地完成目标任务,姚老被聘为马里农村发展部顾问,一直在马里工作了两年半才回国,当年他一回国《人民日报》的记者就来采访他,将他的事迹《在马里工作的日子里》发表在头版。此后,姚老还曾到巴基斯坦协助他们建立“国家茶叶实验中心”。
退休前的30多年工作,姚老把我国每一个省、几乎所有的茶区都跑了个遍。因为姚老对我国农业技术事业做出的特殊贡献,1993年,姚老受国务院表彰,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并颁证书;1997年,中国农业科学院授予中国“科学家”称号。
当我们听到85岁高龄的姚老说,自己现在依然坚持每天写2000字的稿子,在场的所有伙伴都感到有点震惊。
其实,姚老这个习惯已经持续好多年了,自从他退休加入中国国际茶文化研究会,一边研究茶文化,一边著书立传就成了他的主要工作。姚老经常说,自己一生从事的工作就是茶叶事业,从来没有离开过茶,大学4年学的是茶,毕业后前36年的工作,主要是做茶的科学研究;退休后的25年,主要是传播茶文化,几十年来,他参与撰写的书超过70部,担任主编的也有40多部。
在年近80之际,他坚持接下了《中国茶文化学》《世界茶文化大全》的主编工作,深知这两大部头著作意义的姚老,又把家里当成办公室,日以继夜的搜集资料、翻阅文献编著。姚老的夫人都看不过去了,说他都是八十老汉了,何苦还这么拼命干活。后来,姚太太见劝告无效,干脆也加入帮忙做资料搜集和整理的工作。
经过四、五年的努力,两部书终于在2019年、2020年陆续出版。在访谈中,我们问姚老“你觉得一个茶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姚老并没有多做思考就回答:“我认为一个茶人的基本条件和底线是爱国、爱岗、敬业、要有爱好、有追求。”这大概是他知行合一的茶人生、自然而然得出的答案吧。
访谈的最后,我们问姚老“如果要用一杯茶比喻自己,您会认为自己是一杯怎么样的茶?”姚老回答觉得自己是一杯乌龙茶,乌龙茶的香气比较高,滋味也比较强,泡的次数可比较多,他这不平淡的一生,就像一杯乌龙茶。
姚老见证、参与了中国茶叶60多年的发展,对于中国茶业的未来,姚老说中国茶叶取得了很大成绩,希望年轻一代茶人要继续努力,让中国茶叶的发展更上一层楼,对于决心投身中国茶叶界的年轻人,姚老认为年轻人的加入给茶行业带来很多新气象,但有一点是不能丢的,创意、创新都离不开就是打好一个茶学、茶文化的坚实基础,希望年轻茶人要敬业、要有自己的追求、要真正的爱茶。
姚老的微笑,谦和与柔软,以及他饱含的真诚一直萦绕在我心。老人家从到门口来接我们、并且持续心心念的要请我们吃午餐,然后一直把我们送到电梯口,那种谦和,柔软,是发自肺腑的,全是茶人的赤诚。
而对茶的热爱,在他收到我们的“茶源地理源茶样基因库”的时候反复叫正在厨房里忙碌的老伴儿:“快来,来看,你看,他们把30种珍惜的茶收到一起,不容易啊,好不容易啊”可见一般。老人家满屋子的书,案牍上堆满文件和资料,那是老人家不断打开和不断积累的世界,更是他向世界传递精神和文化的土壤。
老人家85岁高寿来,被茶浸泡了65年的微笑会照亮我前行的茶路。虽然感恩节已过,而感恩的心情却在持续后发酵,让我在广州,远远的,在心底,对姚老说一声:感恩,祝福您身体安康,身心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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